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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三章 温家惨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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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凌晨一场暴雨冲走连日的沉闷,圆日挤出浓厚的云层,霞光缭绕,风清气爽。

    温顺侯府正门,两只威武雄悍的白玉石狮被雨水冲洗得澄亮洁净,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宽大霸气,高耸巍峨的门牌金壁辉煌,笼罩着逼人的贵气。

    几个小厮正在清扫门前坑洼里的积水,门人打开侧门,正在擦拭门楣墙壁上的雨珠。两队鲜衣亮甲的侍卫迈着整齐步伐走出来,在大门两侧整装列队。

    七八辆华丽宽敞的马车徐徐走来,停到温顺侯府正门口,每一辆马车两边有几个跟车的仆妇小厮,又有许多人陆陆续续聚过来,街道上顿显拥挤。

    温家的门人见来人排场很大、品貌不俗,以为来了客人,想过来又犹疑不定,因为现在刚卯时正刻(早晨六点),内院的主子们刚起来,谁这么早来做客?

    一辆马车向温家的大门口赶去,到达与白玉石狮平行的位置,就被侍卫拦住了。马车停下来,车夫不说话,车里也没动静,门人知道是体面人,赶紧迎上来。

    “敢问贵人是哪家府上的?可是要见我家主子?”

    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,车帘慢慢掀开,一个妆容精致、锦衣华服、珠环翠绕的女子现于人前。门人看到女子,顿时瞪大眼睛,笑容也变得很古怪。

    “玲、玲珠?呵呵,不不不,现在应该称玲姨娘。”

    门人上下打量玲珠,眼底流露出艳羡,隐含着嫉妒,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就变得谄媚了。玲珠现在是平北侯府领朝廷俸禄的妾室,月钱很多不说,关键是这份体面难得。同是奴才,人家混得又体面又风光,能不让他们眼红吗?

    温玉娥嫁到平北侯府做平妻,一共陪嫁了四个大丫头,模样灵性都是府里拨尖的,就为固宠之用。两个丫头陪嫁过去没多长时间就被杖毙了,碧珠生下孩子,也被温家弄死了。玲珠在平北侯府站住了脚,谁都知道她出卖了温玉娥。

    玲珠扶着丫头的手,摆出贵妇的神态,笑一笑,说:“哟,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王叔,你也是府里几十年的老人了,怎么做起门人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们是贱人贱命,造化浅,哪比得上玲姨娘的福气?”门人用拈酸不屑的语气掩示羡慕嫉妒恨,又问:“玲姨娘到老主子家来,有何贵干?”

    “我来跟太太奶奶们讨几份卖身契,你也知道,我父母在温顺侯府当差时,和张伯、李伯他们私交都不错。他们两家子人在府里没正经差事,也不入主子们的眼,就求了我父母,想出去,正好我们府里用人,我就想到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“张伯、李伯可都是管事呀?还没正经差事,要象我就不成人了。”

    玲珠笑了笑,低声说:“我们府里自然有好差事等着他们,要不我怎么会腆着脸来替他们讨卖身契呢,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,这件事暂时不能传开。”

    不传开才怪呢,玲珠这么说,就是想要相反的结果,让别人都知道张伯、李伯和她有联系。这两家子都是温顺侯府的老人,铁杆奴才,亏心事做得可不少。

    门人见玲珠很有气势,陪笑说:“我去给通报,以后有好事别忘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通报,我又不是外人,府里哪条路我不认识?”玲珠拿出一个五钱重的金锞子塞到门人手里,“劳烦王叔跟管事嬷嬷说一声,让她们带路就行。”

    门人见玲珠出手这么大方,顿时双眼放光,“好好好,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玲珠招了招手,临风、临霜、临雨和临雪四个丫头侍候在玲珠身帝,又五六个爽利精壮的婆子跟上来。门人见这么多人都要进去,心中生疑,看到丫头婆子对玲珠毕恭毕敬,又捏着捏袖袋里的金子,没多问,就到门口找管事婆子了。

    进到大门里面,门人跟管事婆子说明情况。管事婆子都认识玲珠,也知道她混得不错,又见她穿金戴银,丫头婆子前呼后拥,都眼红不已。玲珠一人赏了她们一个两钱重的金锞子,她们很高兴,也没多问,就带玲珠等人去了内院。

    明珏见玲珠带人进去了,叫来玲珠的父母兄弟吩咐一番。玲珠的家人对温顺侯府很熟悉,指引一些武功高引强的护卫从侧门、角门、后门混进了温顺侯府。

    接到温顺侯府内发出的暗号,知道玲珠等人都准备就绪了,明珏松了一口气,又吩咐随从分散在温顺侯府四周,准备接应,也方便应付突发情况。

    “夫人,时辰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再等一下,侯爷还没传来消息。”

    明珏注视着皇城的方向,神色淡定,萧怀逸已经下定了决心,这件事就一定能成。此举关系重大,肯定会闹出人命,她不在乎,想报仇就不考虑那么多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今天是大朝日,需要讨论的国家大事很多,皇族贵胄、王公大臣凡有品阶和封号的都要上朝听政,普通官员七品以上者也要到大殿门外听侯议事。

    卯时正刻,几件国家大事商议结束,有了定论,照例休息了一会儿,君臣排泄喝茶之后,回到金殿上,启明帝让太监宣布有事快奏、无事退朝。

    萧怀逸捧着奏折上前施礼,说:“启奏皇上,臣有家事请皇上圣断。”

    众人听说萧怀逸请启明帝裁夺,就知道是关系家族的大事,都支起耳朵听着。

    “萧卿有何事?直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臣庶长女嫁与温顺侯庶出重孙为妻,饱受温家虐待,温顺侯庶出重孙宠妾灭妻,人伦丧尽,请皇上准许臣救女儿出火坑,并圣裁臣与温家义绝。”

    启明帝正喝药膳茶,听到萧怀逸的话,半杯茶全让龙袍喝了。萧怀逸要与温家义绝,就代表萧家和温家及五皇子一派要处于对立派,甚至仇敌了。这不只是两大家族的私事,更跟朝廷正事息息相关,对朝局影响很大。

    众人听到萧怀逸的话,明白其中的厉害,都因惊诧而陷入沉默,继而唏嘘感慨、窃窃私语。臣工之中,知道温家虐待敏维的人很多,见萧怀逸神色坚定,要跟温家较真,有人为温家捏把汗,也有人兴灾乐祸看热闹。

    温家和五皇子一派听到萧怀逸的话,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都震惊了。萧怀逸手握重兵,是皇子们争相拉拢的对象,与温家义绝,就等于与五皇子划为两派了。事关重大,五皇子急得直搓手,支持他的臣子也急了眼。

    温显宗听到萧怀逸的话,心中一阵狂跳,温祥熙宠妾灭妻、虐待敏维的事他早有耳闻。只不过他因温玉娥之事跟萧怀逸憋了一口气,并没有多管,而是听之任之。因到萧怀逸要跟温家义绝,他知道这代表什么,心好象被人捏住一般。

    启明帝收拾好龙袍,应付着笑了几声,说:“萧卿,这确实是件大事,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斟酌许久,此意已绝,请皇上圣断,这是臣的奏折。”萧怀逸把奏折呈上后,又说:“温顺侯府不只欺臣的女儿,也曾欺臣的妻子,请皇上过目。”

    太监递过折子,启明帝翻开看了一遍,眉头不由皱紧。如折子上所列之事属实,温显宗虽说没犯国法,却家规人道难容,谁也保不住他了。

    “萧卿,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
    萧怀逸冲殿外打了手势,很坚定地说:“请皇上圣断臣与温家义绝。”

    启明帝很为难,萧家与温家义绝,不只是两大家族的事,也会影响到家国大事。尤其现在他心里有另一番思虑,需要维持重臣之间表面的和气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意义绝,请皇上圣断。”

    启明帝沉默片刻,问:“温卿,你有何话说?”

    温显宗脸色很难看,这几年,温家和五皇子一派一直苦心拉拢萧怀逸,不惜搭上他看重的两个孙女,却没给温家带来任何利益,而让温家丑闻不断。今日萧怀逸又在大殿上提出与温家义绝,几年心血灌入臭水沟,他也难以下台。

    “臣的重孙一向守礼知法,不会宠妾灭妻,请皇上圣断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看吧!”启明帝把奏折扔给温显宗,脸色不由沉郁。

    温显宗看到奏折,顿时脸色大变,折子上不只写明温家虐待敏维,连当年他伙同妻子害死丹娘、玉瑶,还扬言让明珏为妓的事也写到了折子上。

    温祥熙宠妾灭妻,就是皇上和众臣子知道,因是内院之事,他也能推得一干二净。可明珏的事不同,这是他几十年的恨怨心结,是扎在他里的一颗重钉。

    “诬陷,这纯粹是诬陷,请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众人见温显宗变了脸,连身体都透出恐惧和愤恨,就知道折子上所写之事很重要。有人知道温显宗和明珏关系,正好兴致勃勃看热闹。

    萧怀逸接到殿外的信号,知道外面已经准备好了,冲启明帝施礼,说:“臣事必温家义绝,请皇上圣断,如皇上和诸位不信,不防到温家看看臣女的处境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启明帝关系这场闹剧的结果,并不看重过程,听萧怀逸提出要到温家去看,他忖度片刻,让五、六、七、八皇子和几位重臣去看。

    “臣务必要与温家义绝,还请皇上准奏。”萧怀逸面色沉着、语气坚定。

    启明帝支吾几句,说:“还是去看看,温卿说你诬陷,你……呵呵。”

    “温顺侯府欺臣女、侮臣妻,臣自有人证物证。”

    温显宗无话可说,身体不由颤抖,心里涌动浓重的惊惶和悲哀,好象濒临末世一样。他事先毫不知情,来不及伪装,突然有人去看,岂不让人看到敏维的真实处境?明珏之事若是传开,他声名不保,还会影响温氏一族和五皇子。

    启明帝让人去看,却把萧怀逸和温显宗连同追随他们的臣子都留下了。去看的人除了五皇子,都不属于萧温两家任何一派,能尽保公正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明珏接到萧怀逸让人发出的信号,叫过丫头,吩咐几句。丫头给排在最后面的两辆车传话,车夫得令,把马车向温顺侯府正门赶去。

    马车到了温顺侯府门口,被侍卫拦住,门人迎上来询问。跟车的丫头婆子上前伺候车里人下车,原来是洛老太太、许氏、康氏和洛家几个姨娘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来温顺侯府的理由很简单,因梦到先人,前来祭祖。门人隐约听说府里有这么一位老姑太太,却不敢认,忙去叫年长的管事婆子。

    因玉瑶之事,洛老太太与温家断绝关系,迄今有二十年了,她也二十年没登过温顺侯府的门了。今天回来,也是来跟温显宗夫妇算总账的。

    管事婆子知道洛老太太和温家的关系,也知道洛家败了,对洛老太太来访并不热情。出来之后,看到洛老太太等人衣饰光鲜、气势十足,马上换了一张笑脸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冷哼一声,说:“叫黄氏那贱人出来,我要问她是怎么侍奉祖宗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不快去。”许氏高呵一声,顺手丢给管事婆子几个银锞子。

    管事婆子接到银子,马上换了一副嘴脸,“老姑太太稍等,老奴这就去传话。”

    听说洛老太太回家祭祖,温顺侯夫人不敢阻拦,但她不会亲自去接,她让一个庶子的媳妇到门外迎接洛老太太,以此表示对洛老太太的怠慢和不欢迎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并不介意,明珏请她来,就是要以足够的理由进温顺侯府的大门,里应外合,在温顺侯府大闹一场,接回敏维,并出一口恶气。

    明珏见洛老太太等人进了温顺侯府的大门,冷哼一声,吩咐丫头做准备。过了大约一刻钟,她让丫头递上淑仪夫人的玉牌,要到温顺侯府去看女儿。

    门人很奇怪,现在辰时未到,接连来了三帮客人,一帮比一帮牛气。

    温顺侯夫人看到明珏的玉牌,妒火中烧、气恼不愤。她一向看得并苦心培养的孙女被囚禁在平北侯府,生不如死,而明珏却风光如意,这足以令她咬碎满口牙。明珏今日登门是要看敏维,她清楚敏维的处境,这又令她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比她品阶高几级的淑仪夫人到了门口,她不敢拒之门外,又不想屈尊,就让温顺侯世子夫人去迎接明珏,紧接着又吩咐可靠之人去照应敏维。

    因温玉娥之事,温顺侯世子夫人怨恨明珏,见到明珏脸色很难看。应付见礼之后,她一句话也不说,远远走在前面,带明珏主仆往温顺侯夫人居住的正院走去。明珏要先看敏维,她冷言拒绝,并提醒明珏客随主便。

    明珏讥诮冷笑,到了连接内外院的长廊,明珏见四下无人,给丫头使了眼色。

    一盒迷香洒来,跟随温顺侯世子夫人的仆人倒下了大半,剩余的人也感到骨酥筋软,不能动弹了。温顺侯世子夫人大吃一惊,刚要说话,一把剑架到她的脖子上。没被迷香所制的丫头婆子见状,不敢出声,也不敢动弹了。

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?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知道,这不是温顺侯府吗?”明珏冷哼一声,说:“我让你带我去看平北侯的庶长女,她可是平北侯的平夫人极力搓合,才嫁到温家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温顺侯世子夫人猜到明珏的来意,很害怕,因为温玉娥在萧家失势,为了报复,她让人把敏维折腾得死去活来,温顺侯府的人都知道。

    “把宝剑收起来,送世子夫人一把匕首就行。”明珏笑了笑,又说:“世子夫人还是乖乖带路吧!我这几个丫头出手可没轻重,别伤了你。”

    温顺侯世子夫人只好给明珏主仆带路,去看敏维,她的贴身丫头趁明珏主仆不注意,赶紧去报信,明珏并没阻拦,她也正想让温顺侯夫人知道呢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等人被庶子媳妇带进温顺侯府,要把她们直接领去祠堂,洛老太太不同意,非要去正院,让温顺侯夫人陪她去祭祖。庶子媳妇阻拦,被许氏、康氏等人包围,两方主仆由争吵到厮打,形势欲演欲烈。

    庶子媳妇轻看洛老太太,出来迎接并没有带几个下人,而洛老太太身边却有十几个人。庶子媳妇吃了亏,大声嚷叫,有粗使的下人听到,就到正院去报信了。

    温顺侯夫人正在用早餐,听说庶子媳妇挨了打、吃了亏,洛老太太已带人朝正院走来,她气坏了,饭也不吃了,就亲自带人出去迎战洛老太太了。

    她们刚到门口,就有丫头来报,说温顺侯世子夫人被明珏带人劫持,直接去了敏维干粗活的地方。温顺侯夫人又惊又气又急,起初她没多想,现在她才想到明珏和洛老太太串通好,一前一后到温顺侯府,就是来捣乱的。

    “来人,召集护卫、院丁、死士,我倒要看看,她们到底有什么本事?”

    “是,老太太。”管事婆子分头行事,去叫人了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又有婆子来报,说玲珠带人包围了敏维干粗活的洗衣房,打伤了洗衣房的管事婆子,不让敏维出来,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到洗衣房收拾。

    温顺侯夫人咬碎满口牙,“这、这个卖主求荣的贱人,去、去洗衣房。”

    玲珠借口讨要卖身契,带人最早进到温顺侯府,到了岔路,临风临雨就将带路的婆子治昏了。玲珠对温顺侯府的地形很熟悉,先跟从角门、侧门和后门进来的护卫接上头,又带人去了洗衣房,找到了敏维,控制了洗衣房的管事婆子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见温顺侯夫人带人气势汹汹走来,高声斥呵,把陈芝麻、烂谷子的旧事全搬出来了。温顺侯夫人不甘示弱,和洛老太太吵起来,听洛老太太提到丹娘和玉瑶,戳到她的痛处,她气急败坏,不顾身份,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“来人,快来人,把她们赶出去。”温顺侯夫人大声喊叫,却不见护卫、院丁和死士过来,连个小厮都没见到,只有一些婆子媳妇陆续走来。

    温顺侯府的人当然不知道,那些护卫、院丁和死士都已被明珏派进来的护卫制服了。现在,温顺侯夫人能调动的人手就是这些丫头婆子了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带来了十几个人,而温顺侯夫人身边则有几十人,两方人手相差悬殊。但是,许氏、康氏和那些姨娘们在铜牛庵为奴三年,能活着出来,那绝对是练出了真本事。她们的贵妇形象早已消失怠尽,但打架骂街绝对一个顶两三个。

    所以,见温顺侯夫人叫来这么多人,许氏、康氏等人不但不害怕,反而摩拳擦掌很兴奋。自从铜牛庵出来,她们已经好久没棋逢对手了,做人,无敌最寂寞。

    没人给她们讲能打哪、不能打哪的规则,也没有裁判喊一二三、开始,几乎是突发性的,这群人就打到了一起。许氏、康氏等人知道来温顺侯府就有一场恶战,她们不能带武器进来,就地取材,找了些棍棒、树枝之内,也用得很顺手。

    几十个女人打到一起,抓挠撕咬,吱哇乱叫,没有章法,再加上她们就地取材的兵器,有人边打边骂,起到配音的作用,场面甚为壮观。

    昨夜刚下过雨,没有尘土飞扬,却有泥水乱溅,效果比尘土更高一筹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就是为挑衅打架而来,早有安排准备,许氏等人动手之后,就有一个婆子照顾洛老太太,把她扶到一边看热闹。

    温顺侯夫人就没这么幸运了,她不知道要打架,没准备。这些女人不分主仆打到一起,就把她困到了中间,虽说有几个丫头护着她,她身上也溅了许多泥水,又栽了一个跟斗,浑身被泥水浸透,她气恼至极,急得哇哇乱叫。

    虽说这场泼妇打斗一时分不出胜败,可温顺侯夫人却不敢恋战。玲珠带人包围了洗衣房,明珏又挟持温顺侯世子夫人去了冼衣房,事情闹开会有大麻烦。

    “住手、住手――”温顺侯夫人从包围圈里狼狈钻出,高声怒呵。

    打群架哪有说住手就能住手的,即使温家的仆妇要停手,许氏等人也没有要停的打算。众人都当温顺侯夫人在“排气”,照打不误,比刚才更猛烈。

    看到门人带两个护卫匆匆跑来,又看清这两护卫是跟温显宗父子上朝的,温顺侯夫人知道朝堂有事,而且不是好事,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到了上嗓。

    “出、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回老太太,早朝上,萧侯爷以大少爷宠妾灭妻、虐待大少奶奶为由,请皇上圣断,要跟咱们家义绝,皇上派四位皇子和几位大人来看大少奶奶的处境了。”

    温顺侯夫人惊得差点背过气去,义绝代表什么,她很清楚。若萧家真跟温家义绝,不只影响两大家族,朝局也会受影响,最主要的是会影响五皇子的前途。

    “快、快……叫人,去、去洗衣房。”

    见护卫赶来,并说出这番话,打架的女人们总算停下来了。没有烈士在这场泼战中诞生,但受伤情况很严重,许氏等人轻一些,温家的仆妇多数鼻青脸肿。

    “拦住皇子和大人们,到、到会客厅喝茶。”温顺侯夫人吩咐完护卫,顾不上收拾更衣,也不理洛老太太等人,就带人往洗衣房走去。

    洛老太太问了许氏等人的受伤情况,得知无大碍,说:“我们也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每一家王侯权贵的底邸都有洗衣房,犯了罪或得罪了主子的奴才会被发配到洗衣房当差,以做处罚。洗衣房不洗主子的贵重衣物,连体面下人的衣物都不让洗衣房洗。这里要洗的都是仆人又脏又臭的衣服、鞋子,还有一些粗用饰物。

    温顺侯府的洗衣房靠近后门,是一座残垣断壁、脏乱不堪的院子。院子正中有一个污水溏,溏内除了发绿的污水,还倒了粪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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